第137章 挑拨离间
这一次邀请，杨开没有推辞，也推辞不了，前面一次拒绝，他已经显得不给面子，现在于情于理，不该再拒绝。
将手头的文档处理妥当，引了亲兵，众人出了三司府。
这场宴会毫无意外的，设在了那条花街上。
出行时，时天色已晚，见灯火辉煌，整条街上人头攒动，热闹非凡，这里和城中其他地方相比，简直天壤之别。
蔺养成熟人多，一路走一路招呼，不多时，来到一座高楼前边。
杨开抬眼观看，是一座三层高的歇山式主楼，每层都挂有大红大绿的灯笼，夜色里，交相辉映，照得一座座楼霓虹多彩。
楼上有几间房开着窗户，歌女舞姬的身影隐约可见，男女调笑、管弦丝竹、杯盏交碰、欢乐叫喝之声，声声入耳。
前前后后，十多个着装臃肿的龟奴、鸨婆，立在楼下门前迎客。蔺养成跳下马，对杨开笑道：“杨将军，你看这里如何如何？”
杨开指着楼两边道：“一双玉臂千人枕，半点朱寇万客尝。蔺掌盘选的，端是酒色双全的好地方。”
说着，也下了马，蔺养成走在前头，领着众人走入楼中。
楼内一片莺莺燕燕，大厅上满堂高座，人声喧哗。
当面一处高台，正有一个乐班子弹奏乐章卖艺，丝竹管弦声中，两个油头粉面的歌姬曼声浅唱。
杨开略听两句，他对流行曲调儿没有什么了解，但对比以往的见识，觉得这两人唱的不错，现场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。曲音才落，掌声喝彩不绝。
蔺养成哈哈大笑：“好一个半点朱寇万人尝。”双眼翻起，往周围撒了看去，蓦然提高声调，喝问道，“却不知主事人何在？”
堂上静了一静，无数道目光转投过来。
堂上来客们穿的虽是便装，杨开瞧的出来，大半皆是军官，换了寻常人等敢如此莽撞，怕不早打了出去。
众人看了几眼，认的出来，不相熟的转回头继续饮酒作乐，相熟的不拘官职高低，纷纷过来，嬉笑问好。
一人分开人群，急匆匆跑了过来，大老远就笑道：“蔺掌盘你可来了，叫小人等的辛苦。”
他个子不高，又肥又矮，迈着两条短腿儿，飞奔的模样甚是好笑。
杨开认出，似是左右司下边的一个官员。
原来这花街上的青楼，在贺锦的管治下，已经尽数转为了官营，看它生意火爆，想必收回士卒手中的银钱不少，难怪谢凤洲再三劝谏，贺锦迟迟不肯禁止。
蔺养成笑骂道：“你个老龟公，摆什么谱儿？非得老子亲自叫唤！”
那人来到近前，一揖到底，笑道：“蔺掌盘不是不知，小人就是个劳碌命，一到晚上，忙得脚打后脑勺，失礼失礼。”
两人交谈几句，也看到了杨开，连忙躬身道，“杨将军也来了？快请快请。”
杨开含笑点头，天气还未转暖，楼内人多，倒是有大鼓的热浪扑面而来，让人置身其中，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。
那人眼色伶俐，一叠声招呼，两个戴着黑角巾、穿着黑衫儿的孩童上来，捧了几个暖手的水壶，让他们拿着取暖。
蔺养成随随意接了一个，捧在手中，问道：“他们到了么？”
那人道：“早就来了，小人遵照蔺掌盘的吩咐，安排在了楼上。”
蔺养成点点头，道：“杨将军，那这便请吧。”
朝周边儿人抱了个揖。
“诸位可要玩儿好，小弟楼上去了。大战在即，诸位可千万悠着点儿，别闪着了腰，让你们的上官咒骂本家。”
众人哄堂大笑，让开道路，蔺养成拉着杨开，随那矮胖子穿过大厅，上了三楼。
他知杨开头次来，向他介绍：“这楼外楼乃是花街上第一楼，和别处规矩不同。底层、二层，只要有钱，就能来。
唯有这第三层，只招呼官人。没有官身、不是有身份的，再有钱，你也进不来。”
杨开心知肚明：“此举，无非区别对待、笼络人心。”
三层皆为雅室，铺着厚厚地毯的过道上，落脚无声。
每间雅室门外，都静悄悄站着随时等待招呼、侍候的婢女、龟奴，那矮胖子一现身，人人跪倒，头伏在地上，抬也不敢抬。
矮胖子瞧也不瞧一眼，大步走过，蔺养成安排的地儿在最尽头，是最大的一间。
打开门，里边已坐了十来个人，纷纷站起，抱拳相迎。
杨开和他们算是第二次正式见面，忙也回礼作礼，扫了一眼，竟然还有几个贺锦一系的将领。
其中还有个熟人，正是那个爱自吹自擂的老王，名叫王许进的。
叙礼完毕，宾主入座。
那矮胖子跟随着问道：“蔺掌盘，客人齐了么？”
蔺养成点点头，也不多说，直接道：“上酒上菜！”
瞧了矮胖子眼，笑道：“知道你忙，也不劳你相陪了，滚出去吧！”
那矮胖子应了声，也不生气，笑嘻嘻带门出去。
一个身材瘦小的军官笑道：“这厮倒是脸皮越来越厚了。
混在这窑子窝婊子群中，真他娘的乐不思蜀，贺掌盘叫他来管这花街，还真是知人善用。”
王许进出了名的嘴大话多，接口说道：“贺、贺掌盘用人，自然是没的说。要说这老、老王，给咱军中立的功劳不小。”
蔺养成笑吟吟道：“怎么说？”
王许进道：“小、小道消息，只这楼外楼，一个月收入银钱......，哼，都快能赶得上抢个小城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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