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临关门前，他还特意记了下自家门牌号，305。
“阿婆，您慢点走，多注意脚下。”
眼前的楼道堆积着各种杂物和垃圾，铁栏杆锈迹班班，两边墙壁上贴着不少小广告, 还有许多孩子的涂鸦，像极着九十年代的老旧小区。
两人往下走了一层，停在201号房间门口。
墙壁上用血红色油漆刷出的数字已经有些模糊，门牌号还是楚风通过左右邻房来确定的。
老人轻轻咳嗽一声，借着昏黄的声控灯打开门。
一股刺鼻的花露水味迎面飘来，再往里面走, 楚风就越发察觉到味道的不对劲。
因为……
他闻到饭菜的香味。
由于没有灯光，屋里的照明全靠餐桌上那几根蜡烛。
“阿婆, 你家有备用的保险丝？”楚风一边说着，一边踩着板凳关闭屋内的总闸。
老人闻声在客厅抽屉里翻找起来，不多时她就找到了保险丝，并将其递到楚风的手上。
三五分钟后，暖暖的灯光重新照亮这间漆黑的小屋。
“小伙子，真是太谢谢你了。”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微笑，接着她拉住楚风的手客气说道：“你是不是饿了，要不留下来吃点东西再走？”
被她这么一说，楚风摸了摸肚子，还真有点饿了。
老人笑着走到厨房，将饭菜从里面端了出来。
水煮白菜！
清蒸豆腐！
咸菜……
看着面前的“佳肴”，楚风实在有些不知从哪下口。
一桌子的素食，这对于他这种每日吃荤的人来说，着实有点难受了。
“小伙子，你怎么不吃啊？”老人见他迟迟不动筷，不由得好奇问道：“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？”
“没有。”楚风想着人家本就是一番好心，你总不能张嘴讨肉吃吧！
老人似乎猜到他心里想问的话：“阿婆是素食主义者，已经五十年没吃过荤了，所以家里从不准备这类荤菜。”
“五十年？”楚风手中的筷子一停, 目瞪浑圆的看向老人：“阿婆，你家里人呢？”
五十年不碰荤，应该没多少家里人能受得了，他猜测对方十之八九是个孤寡老人。
结果也确实如他猜测那般，老人的老伴、儿子和儿媳早在很多年就去世了。
她还有个孙子，但在三年前也惨遭人贩子的毒手。
听完老人的悲惨经历，楚风深感到惋惜和打到不平。
人贩子不管在哪个世界，都是该千刀万剐的存在。
因为他们的自私行为，不知拆散了多少美好的家庭。
饭过半巡。
老人突然放下碗筷，一脸沉重的对楚风说道：“孩子，我知道是你个好人，阿婆也挺想和你做邻居的，但你最好听我一句劝，不要贪小便宜，尽快搬走吧，你住的那间屋子出过事。”
听到这话，楚风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咯噔一下, 他虽然已经猜到那间屋子不干净, 但当从别人嘴里说出来，那种未知恐惧感明显要强上许多。
“阿婆，那里面是不是死过人？”
老人的手明显抖了下，过了好久方才缓过神地点点头：“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后者的语气顿了顿：“她还有个男友，也住在我们这栋公寓，房间号应该是503，一个挺不错的小伙，可惜自女友出事后，神经就好像出问题了。”
楚风想到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相片，如果没猜错的话，那个高猛男人应该就是女主人的男友。
“行了，孩子，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。”老人扶着腰站起身，一边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，一边继续叮嘱道：“切记两件事，凌晨关好卫生间的门，还有凌晨5：20千万不要出门，哪怕有人敲门也不要理会……”
楚风感觉脑容量有些不太够用了。
卫生间？
凌晨5：20不要出门？
暗暗记下这两件事，他便也跟着站起帮老人收拾。
一顿饭大概吃了十多分钟，楚风想进厨房帮忙，但却被对方赶了出来。
说他是客人，在外面等着就好。
闲来无事的他，又打量起屋子。
两间卧室，房门禁闭，靠厨房的那间，早在进来的时候他就想问，里面为何总有抓地的声音传出。
趁着老人洗碗，他悄悄地往前走了走，想要更距离的听听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苍老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，楚风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椎冲上脑壳。
整个屋子的气氛顿时变得冷肃，只有厨房的水龙头不断发出哗哗流水声。
反应敏捷的他，拿起摆放在旁边的扫帚，转过身笑着说：“阿婆，您请我吃饭，我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，很想也能帮帮忙。”
老人的表情自始自终都没有发生多少变化，永远是那么的慈祥和蔼。
偶尔看看还好，但若一直这么看的话，会让人感到某种莫名的寒意，就好像她只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样。
自这之后，两人没有再多说一句，楚风知道自己该离开了，所以他将客厅打扫干净后就快速告别离开了。
想到刚刚发生的种种，依旧感觉后背发凉。
那扇门后面到底有着什么秘密？
老人为何如此紧张，竟然连水龙头都不关，也要跑过来制止他的行为。
要知道对方的腿脚并不好……
想到这里，楚风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。
他莫名地打了个冷颤，望着幽静阴森的楼道，总觉得那一扇扇房门背后，似乎有人在注视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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